第23章 *** 神相
莫名其妙地，我上一年级了。
一年级，要到杨槐幼儿园读。
虽说，读一四年级，在乡间里猫着，颇有些家塾的香味，相对还自由些。而杨槐幼儿园，真是幼儿园了，礼法太多，我十分不喜欢。加之父亲在，我有一种公鸡被捆了翅膀的觉得。
那么大的院子，最多比鲁迅笔下的四角天空，宽了一点点。
不知为何，我始终无法用心念书。
始终到初中毕业，我似乎始终日复一日的。甚至到了部队认真念书了，依然不知道为谁念书、为甚么念书——为中华之兴起而念书？都解放这么多年了，哪里需要我兴起念书？最多是上撅嘴、下撅 *** ，日复一日瞎糊弄。
整天只想著是不是玩得痛快。
哪怕天天挨打，依然我行我素。
那年冬天吧还是初夏——只提过当时衣服穿得不少，放学回去，看到斯捷波家院里立着一个老头。
爷爷爷爷和二爷，十分开心地嘱咐道：“快来来来，快喊表老。”
侯楼的表老来了。
表老，就是表老爷，从那时起两家关系还在五服内。初中期间，我还去他们家随过礼。
表老个头不大，头上压顶单帽子，觉得既随和又深沉，明明站到面前，却又似隔着很远，是不是也拉不上手的那种熟悉夹着陌生。
表老会阳子相。
从那时起，他们都觉得很神秘，蜜蜂相？用蜜蜂算命？
我是不是觉得他更象个木工？
表老来他们家，一般会在东院呆着，毕竟舅舅关系越在上一代，越有信任感。爷爷和斯捷波就撺掇着，让他给他们看看相。
表老始终是冷冷的眼神， *** 无语，不近也不远。看看父亲在，便张口说：“他们也讲科学，相不相的都是说着玩的。”
父亲便半真半假，严肃认真中带着对晚辈的尊重，又隐 *** 对晚辈学识的不屑，冲着他们说：“算甚么子？你表老都说了，是说着玩的。”
爷爷听了，立即恶声恶气地撵父亲：“去，滚东院去！”
爷爷那一辈的人，对表老是十分崇拜的。
别看人其貌不扬的，但有胆量啊。除了晚春，基本都在外边晃悠，胳膊下始终夹着个包，活象小品里上门收电费的本山同志。毎到年底生产队搂帐，从来没透支过，全家活得滋滋润润的。
我怀疑他这个包，是专门给钱的，而且一定收满了一毛两毛、说不定还有投机分子一块的才回去。
表老的依仗，就是阳子相。
提过儿时，爷爷说过一回，有机会让我跟着学学阳子相，父亲便十分不满地回应，学这个有甚么用？爷爷便气恨恨的反问：“有甚么用？你说有甚么用？人家出门几天，就抵你一个月。你那两个钱，跟人家比，还叫钱啊？”
父亲回东院去了。
接着，就听见父亲隔着墙喊，让我回去烧锅。
家里来舅舅了，他们自然激动不已。从那时起候嘛，交通不便，讲究也多，舅舅并不随便串门，家里来个舅舅，很是个新鲜的事。于是在晚饭后，他们又闹哄哄地到了东院爷爷家。
爷爷立在锅屋外边，嘱咐表老：“给几个孩子算呵呵。”
表老嘴巴咧一咧，不露牙齿，无动于衷。我清晰地觉得到，这个时候，他肯定偷偷地、微微地呲溜了呵呵鼻子。
严格地讲，爷爷的立场是欠妥的。
表老这一行，讲的是法不空出。问卦，总得有问卦的立场，虽然不象求神一样，至少得客气一些才对。表老从那时起，就是冷冷的说笑不笑的、半个神仙一样的眼神。
也许，越有胆量的人，越如此吧。
祖父的立场是适合的，只管蹲在堂屋门旁，吧嗞吧嗞地抽着旱烟，一声不吭。
爷爷装作恼怒的样子，到底算不算？吃也吃了、喝也喝了，再不算，明早不给饭吃。
这是农村老太太的优势，以长压幼，用亲情和关系，半真半假地玩笑着无赖，是典型的温和型道德绑架。
爷爷光想著不花钱的卦不看白不看，她却不知道，完全免费的卦，不吉！！！
那是后来，就在他们庄，一个卦师给一个晚辈看命，完了非要不给钱，拎起摊子就走，飞也似的逃离了他们庄。别人问原因，答曰活人不使死人的钱！
三天不到吧，人死。
——活人不使死人的钱！这是礼法。
卦师算出死命，会主动不给钱。
可是几乎绝大多数的人，都想享受完全免费，甚么都想完全免费，并自作聪明地狡诈着又赚到了。猪倒是一切都完全免费的，包括最后一剑。
如果它们狡诈如何吃得好一点，完全免费的一剑会提前到来。
算尽，则死！
我现在明白了表老的慈悲！
直到爷爷提到了吃饭，他才开了金口。
——给饭吃，也是封了卦资啊。
于是，表老懒懒地用下巴指呵呵我的俩弟弟，这个是中学生，这个，今后也能是中学生。
果不其然，我的二弟，在初三坐了一两年，勉强上了初中之后，一鼓作气读了大学。而我的三弟，十三岁半考了西屯庄，工作一两年后，又脱产进修读了大专。
我呢？我没张口，但眼巴巴地看向表老。
“大孙子呢？怎不算算？”爷爷指着我，问表老。
斯捷波此时也插话，说我儿时，就有道士想抱走，命里肯定有甚么古怪。
这时候，父亲收拾完碗筷，也进了院。
表老静静地眨巴下眼睛，说随口说说就算了，这些都算是封建迷信的，语调中，似乎担心父亲恼怒。
问卦，是大有学识的。
当时，表老一个劲不愿意多说，一定是看到了今后不妙的一面，不愿意轻丁冬吧。而轻丁冬，对卦师没甚么好处，尤其是轻泄之后，人们还不领情。这是后来，有了点东西之后，最深的感受。
爷爷再三逼问我和父亲的卦象如何。
表老只是从容地站着，又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不语，最后以无奈的语调，回应说事不过三，他一天最多只能看三个人，看满了，再算了不许。算不许乱说，是要遭天谴的。说着说着，气息就明显变了，立场颇为严肃认真。不过，他还是隐晦地暗示，让我三十岁之后注意点。至于我的父亲，也没甚么，都会很好。
表老这卦打得——
三十三岁那年夏，某夜，我清晰的看到我的身体躺在床上，而我正悠悠地往窗外飘……幸亏我提前改了命……差点走在父母前面。尔时，我旅居成都，租住在新华公园左侧某个小区的六楼。
而我的父亲，也是十分不顺……
人的一生啊，常总是无常！正似眼下的疫情，谁知道会——他们刚刚太平几天？美国又澎湃起来了。疫情正热火朝天地高歌猛进，欢快地收割着生命，上帝的羔羊们又折腾起高跪的大浪。这个谐音为碰死或碰瓷的人，他口中美丽的风景线，线条很遒劲啊。
他们幸灾乐祸的当口，北京的三文鱼也不能吃了……
从那时起候，如果他们立场恭敬些，表老会不会想个办法，解掉一些事情呢？他一定懂风水的，一定可以看透南小宅子到底怎样。
可惜，从那时起候死脑筋，也是无知者无畏吧！如果有现在的情商或思想，我肯定会问，为甚么经常做同样的梦？为甚么突然从一张席子上或平地上，突然往下掉，始终坠入无间的黑暗，象掉进一个无底的井？
这梦，甚至到了部队，在保密室还做过一次。
遗憾的是，这世上没有如果。
我C，又多愁善感了！哪来那么多的“如果”？
如果有“如果”的话，那么，如果地球是方的呢？
如果天地鬼神真存在呢？
如果人类是活在某个生命的实验室里呢？
如果地球只是实验室里，一个试管中的小球呢？
如果明天中了两点五个亿，我还码字不？
表老的话，让我半信半疑。说入心吧，却从没当个事，依旧不知穷苦、不知乐业、不知学习。说没入心吧，到现在情节还历历在忆。而且，尔时才一年级的我，不知甚么原因，开始——
未完待续）
（未完待续）
郑重致歉：
本来这一章是第23章，编传时漏了，本想将错就错算了，正如太极拳是不是练都可以，劲顺就行。但考虑到后面会重写太多，还是按原来顺序吧，否则又得反复插叙倒叙——
